初秋的第一缕晨光照进屋内,安·比德曼在自己家中的工作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坐在定制沙发上,按照多年习惯,她开始做最为紧要的一项工作——翻阅成堆的剧本,试图从中锁定两位最具才华的作者,加入她的五人编剧团队。
“我不喜欢墨守成规的东西。”比德曼边说边快速地用铅笔在某页剧本上做标注:“我需要有创意的素材,编剧需要把自己最独特的声音,通过文字喊出来让我听到。我挑选编剧团队新成员时非常谨慎,甚至比面试剧里的主要角色还谨慎。”
62岁的比德曼很享受在家中独自工作的清净自在。眼下,她正在筹备《清道夫》第二季的剧本,这部由列维·施瑞博尔(Liev Schreiber)主演的剧集讲述了一个专为明星大腕和达官显贵等好莱坞名流以及自己麻烦不断的家人处理问题的“清道夫”人物。
2013年6月底首播时,该剧一举打破Showt ime的首播收视纪录,观影人数达到135万,比Showt ime之前的口碑之作《国土安全》的开播收视还高出了25个百分点,而重播时观众数量则达到220万。在写剧本的间隙,比德曼会通过电子邮件与编剧团队及Showtime的执行制作人沟通第二季的工作进度。
“我对独立工作很有心得,毕竟,我之前写了那么多年的剧本。”比德曼此前参与过《一级恐惧》和《公众之敌》等多部电影剧本的撰写。她又拿起一本薄薄的初稿,刚看了个开头就直接把那几页纸扔到了角落里。“我一读到‘英俊的中情局特工’,就知道这剧本好不了。”显然“新鲜血液”未必都具有新鲜的生命力,她大笑着解释:“想找个好编剧,真是大海捞针。”
我想要创造一个舞台, 创造一个所有人都能畅所欲言的环境, 这样他们才能最大限度地投入到创作中。
杰森·卡缇姆斯的工作进度有点落后了,即便如此,他开始工作的时间还是固定在上午10点以后。卡缇姆斯不慌不忙地往编剧室走,经过的走廊两边堆满了展现工作成果的物件——《胜利之光》的海报、《为人父母》两位主演劳伦·格拉汉姆和梅·惠特曼的合影等等。在会议室等待卡缇姆斯的是他手下的九位编剧和两位编剧助理,需要他们先行讨论的是新剧《男孩的故事》(About a Boy)中两位单亲爸妈的角色情感走向。
“我想要创造一个舞台,创造一个所有人都能畅所欲言的环境,这样他们才能最大限度地投入到创作中。”在他的编剧室里,所有的素材都来源于创作者生活中的点滴灵感,并将这些灵感融入剧本中。直到临近中午,52岁的卡缇姆斯才开始步入下一工作议题:《为人父母》第五季的剧情讨论。
《为人父母》讲述了Braverman一家三代的故事,探讨如何才算合格父母这个困扰当代人的问题,该剧在喜剧元素中加入了洋溢着亲情的小温暖,收视一直颇稳定,但如何不让观众厌倦家长里短的琐碎,无疑是对编剧功力的考验。中午11点半,卡缇姆斯顾不上吃午饭,驾车匆匆穿过西洛杉矶的街道,赶往《为人父母》的编剧室。
“我年轻时的理想是做大厨。”卡缇姆斯回忆:“我在纽约布鲁克林长大,最喜欢去有开放后厨的餐馆看大厨们工作,他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同时兼顾烹饪10道菜还游刃有余,绝不会失手,我觉得他们简直像变魔术一样。后来我当了剧集运作人,我妻子看过我的工作日程后跟我说:‘恭喜你梦想成真啊。’”
我们俩的工作方式有点与众不同,我们有彼此才能明白的表述方式,类似暗语,如果有其他人参与讨论,会耗费无比漫长的时间,事倍功半。
在距离Fox公司几条街远的一家餐馆里,哈特·汉森和斯蒂芬·内森一边享用薄饼煎蛋加咖啡的早餐,一边阅读《识骨寻踪》最新一集的剧本,这是这对搭档多年来保持的习惯。这两位中年大叔一边翻看剧本一边讨论,不时指着某一处台词窃窃私语时而爆发出大笑。
如果餐馆里的其他食客也看到他们正在看的文字,恐怕就会对这两人侧目相向了——《识骨寻踪》的剧本一般会以详尽描述一具恐怖的尸骸作为开头,血淋淋的重口味里掺杂些许黑色幽默,正是该剧的标志性风格。
哈特·汉森承认,剧本的晨会确实应该在Fox的工作室里进行,“但我们俩的工作方式有点与众不同,我们有彼此才能明白的表述方式,类似暗语,如果有其他人参与讨论,会耗费无比漫长的时间,事倍功半。”斯蒂芬·内森表示赞同:“如果我们去公司,就得跟至少25个人一起开会,还不算其他来打断工作的人,太低效了。”
两人多年的默契合作,使得《识骨寻踪》已经播出9季,超过170个单集,吊诡的是,两人从来就没坐下来一起写过任何剧本,内森解释说自己比较急性子,而汉森则相反,但这对性格大相径庭的搭档,每每在分析加工剧本时就会产生奇妙的化学效应,将冷酷和幽默,理性和感性同时注入作品。
汉森的笔记本,有着精美的皮革封面,记录内容整齐,充满细节条理,而内森的那本则笔迹潦草,文字间满是兴致所致的涂涂画画,汉森说:“我们两个特别像跑接力赛,一个人精疲力竭的时候,另外一个准是斗志昂扬。”
食物是从洛杉矶一家高级餐厅订来的外卖, 科翰认为美食是编剧们最强劲的后勤保障之一, 马虎不得:”给我的人吃快餐?没门。“
“这段情节加进段亲热戏会更好。”杰姬·科翰嘱咐自己团队中的编剧之一劳伦·莫瑞利,她正一页一页仔细阅读着《女子监狱》第二季的一集剧本,用粉色的笔写满密密麻麻的建议。
三年前,杰姬·科翰凭借为Showtime创作的剧集《单身毒妈》成功证明了自己的眼光和实力,该剧的主角是一名居住在加州市郊的家庭主妇南希,在丈夫死后,为自己与两个未成年孩子的生计,南希迫于无奈开始销售,同时她还得应付正在叛逆期的孩子惹来的种种麻烦。
剧集将美国中产阶级生活和毒品世界之间的违和表现得淋漓尽致,《单身毒妈》第八季也是最终季刚于去年夏季结束,杰姬·科翰就马不停蹄地接手了Netflix新剧《女子监狱》的剧本。
剧本看到上午11点,科翰坐到电脑前开始查收邮件,同时准备和《女子监狱》的七位编剧小组成员开剧情讨论会。若能,科翰更乐意在唐人街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馆工作,或在自家沙发上,裹上她从《单身毒妈》剧组“顺”走的一条毯子,但眼下,在这个10月的下午,她没这个闲情逸致。
20分钟后,她站起来走向走廊另一头的编剧室,不知情的外人会以为科翰的编剧室是个给孩子预备的游戏室——屋子里有成套的乐高积木,塑料玩具枪和橡皮泥——方便编剧们随时通过尽可能多的方式展现他们脑子里的场景。午餐时间到,食物是从洛杉矶一家高级餐厅订来的外卖,科翰认为美食是编剧们最强劲的后勤保障之一,马虎不得:“给我的人吃快餐?没门。”
10月初,AMC《行尸走肉》第四季首播典礼翌日,斯科特·金柏走进他在好莱坞的办公室。前一晚持续几个小时的觥筹交错和场面应酬,让这位性格内向的编剧兼制作人颇有些应接不暇,更别说之前为宣传剧集举行的媒体发布会、专访和首映讲话等密集的通告。
去年,《行尸走肉》的原剧集运作人格伦·马扎拉(Glen Mazzara)因与AMC存在创作分歧宣布退出第四季,一度闹得沸沸扬扬,今年金柏临危受命正式扛起剧集运作人的重担。由于要频繁往返于洛杉矶和剧组位于佐治亚州的片场,金柏和主要在纽约工作的AMC高层难得碰面,所以头一晚首映典礼后的相聚就显得尤其可贵。“碰齐一回太难了,所以大家也格外高效,我们火速敲定了若干剧集相关事宜。”金柏如释重负地坐在他铺满《行尸走肉》漫画的办公室里。
因为日程太满,所以这一天金柏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确认第四季的集数是否仍是13集。下午1点,他和剧集的编剧兼执行制片和制片助理开了个简短的会议,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剧情讨论会和剪辑室之间来回穿梭。对于他的新头衔,金柏说:“启动新的工作实在劳心费力,但现在起码关于这一个剧的事都是我说了算。”
10月份的一个下午,伦敦市区的编剧工作室里,扬努奇和他的六人编剧团队正气氛热烈地商讨《副总统》下一季的结尾冲突,这种激情洋溢到看起来有点像吵架的场景几乎出现在每一次的剧情讨论会中。“某一种意义上说,这是我们固定的模式,”扬努奇说:“但局面从来不会失控,因为我们彼此之间都很了解,我不会招募无法沟通的人进来。”
这个团队里的成员一水儿都是英国人,创作的却是《副总统》这样一部以美国政坛高层为背景的讽刺喜剧。2013年的艾美奖上,《副总统》获得了包括最佳喜剧类剧集在内的5项提名,并最终将喜剧类最佳女主角纳入囊中。
并不大的房间里,几位编剧一边讨论一边走来走去,火花四射,扬努奇不停地记着笔记。剧本初稿冗长而琐碎,但经过几位出色编剧的剪裁润色后,一切都会不同。“我们每一集至少要保留15个备选‘包袱’,人们看《副总统》时,会以为幕后有个庞大的编剧团队,但其实并没有,我只有这六个人,他们的天赋和头脑胜过千军万马。”
扬努奇出生于苏格兰,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对他来说,运作这个剧集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困难,尽管《副总统》的片场在美国东部的马里兰州,很多时候需要到位于洛杉矶的摄影棚内预演,而它的编剧团队、剪辑和后期制作却在大洋彼岸的伦敦进行。为什么一部以美国副总统为主角的电视剧的编剧都是英国人,“我发誓我并没有刻意排斥招募美国同事,只不过现在这些编剧碰巧都跟我相识多年而已。”扬努奇大笑。
上面有一整排靠垫,分别绣着他一手打造的剧集名字:《政坛野兽》《兄弟姐妹》《雪山镇》《黑金家族》《神奇律师》等等。
克雷格·波兰蒂名下的制作公司就在华纳兄弟总部内,是个别出心裁的吊脚楼式建筑,内部宽敞舒适。但这个周二,波兰蒂本人却有点焦虑,因为眼下他参与运作的两部剧集——《绿箭侠》和《未来青年》的讨论会在同一个下午召开,正如两部剧的播出时间,这让他忙得几乎连喘口大气的工夫都没有。第一个讨论会本该在公司的编剧室内进行,但由于装修噪音太大,只好临时改到波兰蒂的私人办公室。
《绿箭侠》另外一位剧集运作人安德鲁·克瑞斯伯格把第二季从第12到17集的剧情提纲飞快地写到一块白板上,波兰蒂抱着他养的宠物小狗开始提修改建议。一小时后,《未来青年》的剧集运作人菲尔·克雷默如约抵达,此刻波兰蒂已经将白板上的字迹擦得干干净净,为下一场讨论会拉开序幕。
波兰蒂的办公室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个豪华的长沙发,上面有一整排靠垫,分别绣着他一手打造的剧集名字:《政坛野兽》《兄弟姐妹》《雪山镇》《黑金家族》《神奇律师》等等。“我妈妈做的。”波兰蒂的口气透出自豪,但旋即他纠正道:“准确地说,是她设计了这个创意,然后找其他人绣的,所以,她‘出品’了这些靠垫,没准儿我就是得了她的遗传呢。”
剧集运作人,其实某一种意义上说也是剧组大总管,事无巨细,都要经过我们,从台词到宣传T恤。
今年三月,定位于经典电影《惊魂记》前传的《惊魂序曲》开播,剧集运作人卡尔顿·库赛和柯瑞·艾林轮流赶往位于加拿大温哥华的取景地坐镇,几乎没机会碰面。所以在这个秋天下午,俩人在同一间屋子里看到对方时都颇为惊喜,当然,等待他们的仍是案头上的大把工作,包括新剧本的准备和一个关于《惊魂序曲》的幕后专访。
“我们的工作范围慢慢的变大。”下午3点15分,库赛刚刚从一个剧本讨论会议中抽身而出:“剧集运作人,其实某一种意义上说也是剧组大总管,事无巨细,都要经过我们,从台词到宣传T恤。”这对搭档和他们的编剧团队,马上要在4点钟对下一季的剧本做修改讨论,然后在4点半开始化妆,拍摄编剧专访。在两人办公室的墙壁上,贴满希区柯克影视作品的海报,《惊魂序曲》的人物造型、场景草稿和其他说不清的各色道具乱七八糟地堆在下面。
库赛承认他喜欢这种凌乱的工作环境:“让我有种成就感。”而搭档艾林则持不同意见,她更喜欢内敛低调一些。“干这个工作,跟人沟通是最重要的,但我性格内向,拙于口头表达,所以碰到需要在剧组的各个团队之间协调的时候,卡尔顿就得出马,谢天谢地,他很擅长这个。”
几乎所有在一起的时间都被工作占据——剧本的讨论修改、寻找外景地等事务,永远层出不穷。
10月底的傍晚,天气微凉,杰夫·谢弗和他的妻子,同时也是工作搭档杰姬并肩坐在客厅里,享受难得的闲暇。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满剧本、制作日程、计划书和表格等成堆的文件。两人15个月大的女儿艾尔雯(没错,正是以《指环王》里的精灵公主命名)正略嫌笨拙地趴在餐台上享用自己的马铃薯、豌豆和花椰菜晚饭。
由于担任FX橄榄球题材喜剧《联盟》的编剧兼导演,夫妻俩经常要贡献出整周的时间,并不是说两人见不到面,而是几乎所有在一起的时间都被工作占据——剧本的讨论修改、寻找外景地等事务,永远层出不穷。《联盟》已确定进入第二季,也是谢弗夫妇在陪伴女儿和“打仗一样”的工作之间苦苦寻求平衡的第二年。
“去年要轻松一些。”杰姬不时探头去看艾尔雯是不是已经吃完了,“我们大家可以带着女儿到片场,用布兜把她裹在胸前,不管多乱,她都可以睡得很乖。今年就差点意思,她会走路了,所以到处乱跑。幸亏我们为她打了防疫疫苗,不然洛杉矶市内很多拍摄地都很脏乱差,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艾尔雯吃完晚餐就开始犯困,她刚一睡着,谢弗夫妇就把看护她的任务交待给保姆,然后一起前往附近的办公室,继续修改剧本,直到深夜。杰姬说:“我在家装了好几个摄像头,可以每时每刻通过iPad看到艾尔雯,所以我也会在工作时晃神儿,盯着屏幕上的女儿看好久。”
一个周五晚上,在位于纽约布鲁克林区的斯坦制作公司内,一场喧闹的杀青酒会正在进行,庆祝的是泰伦斯·温特和他的工作团队如期完成了《海滨帝国》第四季的全部拍摄。“我们今天只工作了13个小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泰伦斯·温特边跟主演之一杰弗里·怀特开玩笑,边用手机拍下桌子上的巧克力蛋糕准备发推特。
“蛋糕管够,然后我说几句祝酒辞,咱就回家睡觉。”温特告诉与他合作多年的导演、艾美奖得主蒂姆·范·帕滕(Tim Van Patten),在场的还有编剧搭档霍华德·考德尔(Howard Korder),以及其他数十名演职人员,为了拍最后一场奥尼克斯夜总会的大戏,他们已脚不沾地地忙了整整三天。
“这一年,1924年,是美国的爵士乐之年。”温特说。“所以我们在剧情中注入了一些当时风靡的歌舞场景,道具、作曲、编舞、排练……花费了剧组不少精力,但绝对值得。”自2010年开机,《海滨帝国》一直在这家制作公司内拍摄,所以在第四季结束、而第五季不久之后又将开启之时,温特的心情也格外复杂。“一想到下一季,我就特别忐忑,但又有小小的迫不及待。”他环视着摄影棚内精细到极致的场景:“明年,我们怎会是再复制一遍这样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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